来这里是匆匆的。接到被大学录取的消息是极度兴奋的,连带身边的家人朋友也跟着雀跃起来,不知道理智是怎么操纵着行动,就这样迷茫的就踏入了这校园。她,带着了许多包袱而来的吧。三年后走出校园,经历过的一切还算经历吗?还是通通都已是在回忆里?走进来时,她也是这样想的。
那些遗留在远方的扰攘,就让他们留在那个地方。她,走远了。其实说不上到底是受了什么伤,也许只是因为她执著,她多愁,仅此而已。不管了,“我来了”,她在心里呐喊,对着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校园。不小心来到那个小山上。海!原来这里看得见海!她多想就伫立在这里静悄悄的看看海,就算听不见海浪声,也能悄悄抚平心里的那股离愁吧。
“哈啰,我叫小文。”
“我叫高敏。”
“我是杨桃。”
“我是子君。”
新朋友都很亲切,看着他们的笑容不知怎的心里就升起了一股暖意。她相信他们能好好相处的。在这三年里,就凭着直觉去相信。
大学生生涯一点都不轻松呵,功课总是没完没了。上课时间并不长,可总在早上,真是气煞人了。除了要起个大清早,还要忍受清晨那极寒的洗澡水。求学,从来都不简单。可是她还是喜欢读书,喜欢受考验,因为她相信这样会把自己变得更强的。。最难得的是她从来都不是孤独的。无论做什么事,都是五个人一起。她总觉得自己是幸运的,那么容易就遇上了志同道合的朋友。她常在心里暗自感激,感谢命运之神不停地让她在一个最安全的地方着陆。不知道是来到了一个最好的地方还是认识到了好的人,现在的她,是快乐的。
那天晚上回宿舍的路上,
“如果你跟跟一个男生交往两年,才发现他有另一个她,能原谅他吗?”车上因为疲惫的沉默就这样被打破,高敏没由地突然问道。
“不能。”她思索了一会后答道。梁咏琪是唱对了,原来爱情这么伤。一碰到爱情,她会想到他,那个只能标着“曾经“的他。喜欢了好久的他,让他等了好久,在她决定要放弃的时候才说喜欢她的。以为这样不易得来的感情是不会失去的,原来并不然。莫名其妙似的,当她以为从此以后会幸福的时候幸福是这样悄悄地流走,留下她一脸徒然。寂寞,总是没有地在孤独的时候袭上心头,又再狠狠受伤。伤口不痛,可是她没什么把握会痊愈。吴若权说“最可惜的并不是失去,而是拥有的时候没有好好珍惜。”她有珍惜啊,很珍惜很珍惜。或许相信吴若权,她会好过一点。他,是她的初恋,也是她谈过的唯一的恋爱。当这段情已成了往事之后,朋友都爱上了找她谈心,谈情。有时候她好像有很多哲学似的,但是安慰朋友的同时她也是在安慰自己的。很多时候朋友不哭了,她却止不了眼泪。朋友们总是能从她身上得到依靠与慰藉,而她却是那般的无助,难过了也只能多翻几页激励小说,或能找到些什么启发吧。没有人可以倾诉与依靠,她学会了独立与坚强。
今天红色的咖啡车又来到了校园,她喝了两杯。啊,心跳又要加速了,手也微抖。身体受不了咖啡因的刺激,她也是近几年才知道的。从小身体就不好,简单一个感冒都要至少花上一个星期才好。身体,好像象征着她那感性却脆弱的心。每次生病,她都要这样自嘲一番。人是很奇怪的动物,明明知道这样做自己承受不起,还是硬要去做。她明明知道自己喝咖啡不行,有时候还是馋嘴小喝几杯。没有咖啡那算人生呢?如果太过保护自己,无论多久都学不会长大的。
清晨走在校园的路上,凉风习习,温柔地拂过脸庞。她贪婪地大口大口的呼吸,路上的车辆寥寥无几,空气是难得的新鲜。她蹦蹦跳跳地走在红色的人行道上,便哼着那首《乡间的小路》,青葱的树一棵棵林立在路旁,偶有几颗露水滴在身上,心情是极愉快的。第一次发现,严肃的校园也可以如此的可爱。这一回,她是要到老人院去,是要去做善事的那一点善心让她愉快起来了吧?
不几,她就被载到了一间老人院。不是她想象中的肮脏、简单或恶臭,而是那么的干净整洁,全赖这里的白衣天使的努力吧。老人们好像都很慈祥,看见义工们的到来都说:谢谢你们。她觉得自己只能做那么一丁点,实在不敢当。义工们被分成几个小组,到厨房位老人们准备午膳。忙完以后,才真正开始有机会接触老人,为她么服务,逗他们开心。看见老人们爬满皱纹写着历史的脸,心里酸酸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足以驱走他们那些淡淡的苍凉。老人们啊,是走过怎样的青春岁月,看过怎样的人生沧桑呢?
“听我把春水叫寒……”
他缓缓迎着歌声走到食堂去,原来老人院也是卧虎藏龙的地方。如果这位老伯年轻几十年,大马偶像会换人了吧?转过头去,有位老婆婆坐在轮椅上,随着音乐摇摆着身体。看见她走近,老婆婆堆起一堆的笑容,那个笑容很温暖,很熟悉,好像似曾相识一般。当她挪了张椅子坐在老婆婆身边时,她想起来了,是眼睛!老婆婆跟她的阿嬷(她的婆婆)有一双同样颜色眼睛!那是一双拥有三种颜色的眼睛,外面一层蓝,然后棕色,然后黑色,那是她永远都不会忘记的最慈爱的眼睛。不小心,眼眶盈满了泪。“嬷,爱哭的我还是一样没有变……”
从前的她很任性,顽皮捣蛋,却总有一个人宠着她,包容她。困难了,回家可以抱着阿嬷哭得稀里哗啦;跌倒了,总有个声音叫她站起来;害怕时,有人握紧她的手;想放弃时,却还知道有人在背后默默支持。
“星,要提起心肝做人。”
那是阿嬷末句对她说的话了。阿嬷,最终还是敌不过死神的召唤,离开了她的世界。犹记得阿嬷被埋进泥土的那一天,她心里是怎么大声的呼喊着“别走!别离开我!”,却只能掩着脸哭泣。五年了,阿嬷离开五年了,成了那个只能活在记忆里的人。想到阿嬷,心里还是有点痛。就是带着这点痛,她才爱了天下的阿嬷;就是带着这点痛,她才学会了珍惜身边的人,用心去爱,痛快去爱;就是带着这点痛,她才成了今天的她。就算阿嬷走了,还是教会了她些什么吧。胆怯时,想起阿嬷,就会有点力量。啊,好想念阿嬷!那双眼睛,也在天国注视着她吧。就是这样,她知道自己一直被庇护着,祝福着。或许冥冥中她被牵引到这里,也意味着些什么吧。阿嬷的三色眼睛,曾带给她温暖,那么她也应该以她的力量,带些温暖给这位同样拥有三色眼睛的老人吧?
槟岛已连续下了好几天的雨了,她躲在房里哪儿都不想去。床上凉凉的,一把把抱枕拥入怀忠真的好不舒服。到处都是湿漉漉的一片,空气,也是潮湿的。也不能说她是完全喜欢雨天,因为这雨天是挺麻烦的,衣服挂了好几天都不干,外出成了一件必须与雨水搏斗的差事。下雨,好像只能让她爱了她的床。什么时候才能放晴?下了三天三夜的雨后,她就忍不住倚在窗旁这样想着。阳光,只要不要太猛,还是美好的。
这个星期她抽了空回家乡,好朋友要出嫁了,她一定要亲自去祝她幸福的。可是回到家,迎接她的却又是那么晴天霹雳的消息……她从小就认识的朋友,患上血癌的他与世长辞了。为什么如此匆匆?他无语问苍天。他与她,是在合唱班里认识的。小她一岁的他,是个开朗活泼的小男孩,却与许多男孩不同,他,喜欢唱歌。整个合唱班里,只有他一个男生,可是,他并不会因此而觉得不好意思,或许是当时他们年纪太小了,都还是小学生,不懂得什么是“不好意思”。在合唱班里,有好多美好的回忆。绰号“咸饼”的他,总把欢笑带给大家。在她的印象中的他,除了欢笑,还是欢笑。捉弄别人是他的强项,因为有他,合唱班里的人有了诸如“闻屎”这类不雅的称号。他从来没有捉弄过她,也许那时候的她予人一种生人无近的感觉吧。她其实也是受了合唱班的感染,才活泼了起来的,多多少少这种活泼也是受到咸饼的影响吧?她记得他是当年那个肉肉的小男孩(与今天帅气的他无与匹比),他在他们上台比赛前,为他们打气,还有他唱过的那首《我和我的祖国》。心里有一种形容不出来的难受,哭不出来。
“我和我的祖国,一刻也不能分割……”咸饼走了,却留下了这首《我和我的祖国》不停回旋在她脑海里,他的面容,也不停浮现。她不明白,为什么如此好的一个男生,在他们都来不及完全长大时,就患病了,就这样离开了。最后一次看到咸饼时,他已经光了头,她没有怀疑些什么,想他大概是当兵去了吧!他像往常一样与她谈笑风生,虽然很久不见了,他却好像没什么改变,除了已可以被贯上“帅气男生”这个衔号以外。他没有告诉她,他或许活不久了。后来她才辗转知道了真相,如果她那个时候就知道,她会告诉他,她会记得当年他们在合唱班的点点滴滴,还有他们唱过的歌的。她这才发觉她根本不懂他,她不知道他的手机号码,不知道他住哪里,更没有他的MSN。要知道这一些是一点都不困难的,但是想到他没有告诉她,是不想她不快乐,她就只把心底对他的关怀与祝福都藏在心底。
她也没有出席他的葬礼,她但愿他不知道她已经知道了真相,可是他的灵车却从她家附近经过……听到灵车中播放的不是那些悲戚的音乐,而是具有品味的流行歌曲时,她知道是他。她走了过去,站在路旁看着他的灵车走过。看到他的灵照,眼泪就不由自主地滑落下来。照片中的他,多好看啊!她不敢相信,咸饼真的死了,那个一起在音乐中成长的朋友,此刻真的躺在棺木中。不是第一次面对朋友去世的这种悲哀,却是第一次忍不住眼泪。
“对不起,咸饼。我以为我可以忍住不哭的……但是看到你这样,我发现我必须好好珍惜我现在所拥有的。你总是不想让身边的人不快乐,所以我答应你,我不会再为你哭第二次次,我会快乐的,永远永远。”她心里默默地告诉咸饼她心里的话,希望咸饼一路走好。
整理好情绪后,晚上她出席了好朋友的婚礼。人生,怎么总是在悲喜交加中?早上她才留了泪,晚上又高兴地赴席了。好朋友玉,披着婚纱时真的好美。看着玉挽着新郎的手走进饭店,她心里对玉的满是祝福。婚姻,到底是意味着什么样的承诺,让两个人决定从此生活在一起?
好久不见的好朋友又聚在一块了,生活太忙碌,让大家只有在这样的大喜日子才能碰面。免不了谈大家在各自生活中的状况,共同点却是大家都很忙,都在为前途奋斗,已不能像以前一样,一个电话就出个来喝茶了。想起以前,好怀念。也因为不能常常碰面,那天晚上大家都舍不得离开了。下一次再见面,会是何年何月何日?
“来个全体照吧!123,笑!”
照片中的她笑得灿烂。活在当下,是应该尽情享受每一分每一秒的。明天,又会是个怎么样的日子?
翻译系/ 学士/ 李蕙卉 繁星
文学奖简介
2000年,理大华文学会举办了第一届的理大文学奖——破茧。七年前的筹委们声势浩大地办了一个北马区的理大文学奖。当年烂瓜们的热情,付出与努力得到了热烈的反映。《破茧》分成四个参赛组别即:小说组,诗歌组,散文组和论文组。
可惜,这股热情并没有延续下来;甚至,让人忘记了它。
七年后,一班不懂得什么是文学的大学生不自量力地毅然决定要重办这属于理大生的《理大文学奖》。这一次,筹委们还是一样热情地付出与努力,就只是为了这个《理大文学奖》。七年之痒,说的也许就是我们。
第二届《理大文学奖》设有三个组别即:小说组,诗歌组和散文组。这一次则有幸请来傅承得,庄若,梁靖芬和曾翎龙担任评审。经过大约四个月的努力征稿,这一届的参赛稿件也获得出乎意料的数量。小说组—8篇,散文组—33篇,诗歌组—49篇,总计90篇。
《第二届理大文学奖》现在最让人期待的莫过于是今晚的颁奖典礼。就在今晚,我们会宣布各组别的得奖者。究竟这意义深重的第二届《理大文学奖》会留有谁的名字?留有谁的足迹?一切一切,即将揭晓……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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