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经 已 绝 望 了。 母 亲 的 病 多 数 是 医 不 好 的 了。 而 父 亲 呢? 仍 在 那 间 阴 暗 的 房 间 里 埋 头 研 究。 其 实, 她 并 非 有 心 打 扰 父 亲,但 还 是 忍 不 住 端 了 杯 茶 进 去。 父 亲 应 了 一 声, 始 终 没 抬 头。 她 想 探 问 研究 结 果, 却 知 道 不会 有 答 案。 于 是 咕 一 声 地 把 问 题 吞 进 肚 里 去 了。
父 亲 的 桌 上 放 着 各 种 草 药, 其 中 一 种 叫 阿 魏 的 她 是 认 得 的,因 为 阿 魏 的 叶 柄 非 常 特 殊, 阔 而 大。 根 中 的 乳 状 汁 干 燥 后 所 凝 成 的 块 状 物 可帮 助 去 痰。 在 她 很 小 的 时 候 经 已 时 常 用 及 此 药。 但 她 清楚 这 对 她 的 病 情 毫 无 帮 助, 父 亲 才 会 将 之 搁 在 一 旁。
忽 然, 父 亲 抬 起 头, 若 有 所 思 地 望 着 她, 然 后 摇 摇 头 并 叹 了 口 气。她 心 里 明 白, 母 亲 的 病 是 属 遗 传 性 的。 父 亲 已 无 把 握 不让 她 步 母 亲 的 后 尘。 她 静 静 的 退 出 了 房 间。 她 想, 那 是 无 可 奈 何 的 事 吧!父 亲 打 从 她 出 生 起 研 究 至 今, 已 整 整 十 九 年 了, 近 日 更 是 不 敢 放 松 自己。 母 亲 的 去 世, 对 她 和 父 亲, 都 是 一 种 难 言 的 打 击。 她 屈 指 一 算, 自 己 应 该 还 有 两 年 时 间 吧?
那 天 晚 上, 她 做 了 个 恶 梦。 梦 中, 她 疲 累 的 躺 在 不 知 名 的 山 林, 手 中 抓 着 一 株 不 知 名 的 草 药。 那 草 药 形 状 像 心 脏 般, 叶 子 却 很 大。 她 身 边 还 有 个 全 身 都 是 角 质 的 动 物, 正 凝 视 着 她。 当 她 醒 来 时, 立 刻 翻 开 父 亲 的 记 事 簿, 终 于 找 到 了 梦 中 的 草 药。 那 是 种 叫 苘 麻 的 一 年 生 草 本 植 物。其 实, 苘 麻 并 不 难 寻, 但 梦 中 的 苘 麻 却 是 带 有 灰 蓝 色的。 她 知 道 这 是 她 唯 一 求 活 的 希 望。 于 是, 她 离 开 家 乡, 寻 找 苘 麻 去 了。
她 漫 无 目 的 地 行 走, 寻 找 记 忆 中 的 山 林。 她 将 父 亲 的 记 事 簿 带 了 出 来, 逢 人 便 打 听 灰 蓝 色 苘 麻 的 影 子。 她 经 过 一 些 山 林, 问 了 许 多 采 药 之 人, 仍 打 听 不 出 个 所 以 然。 就 这 样 又 过 了 一 年。 她 的 病 情 开 始 恶 化,时 常 有 呕 吐 的 现 象, 且 食 欲 减 退。 到 了 晚 上, 更 有 被 几 万 只 蚂 蚁 在 撮 的 感 觉, 不 停 地 呻 吟。 这 情 形 与 母 亲 病 逝 前 无 异, 让 她 更 感 心 慌。 但, 她 并 未 放 弃。 她 告 诉 自 己, 一 定 要 找 到 苘 麻。
于 是, 第 二 天, 她 又 出 发 了。 她 来 到 了 个 小 镇, 人 群 却 很 少。 迷 迷 糊 糊 间, 她 来 到 了 眼 前 的 山 林。 镇 上 的 人 说 这 叫 炅 山。她 要 的 药 也 许 会 在 里 边。 在 山 林 里 行 走 不 多 久, 她 开 始 觉 得 头 昏 脑 胀, 脸 上 出 现 了 黄 疸, 坐 倒 在 地。 树 上 不 知 何 时 飞 来 了 一 只 鹁 鸪 在 咕 咕 地 叫。 她 听 人 说, 鹁 鸪 只 有 在 快 下 雨 时 才 会 不 停 发 出 叫 声。 这 时, 她 才 察 觉 斗大 的 雨 点 正 打 在 她 脸 上。
她 软 弱 地 躺 在 地 上, 迷 糊 间 见 到 眼 前 的 一 株 草 药: 心 脏 型、 叶 子 大、 花 单 生… 更 重 要 的 是, 那 草 药 带 有 灰 蓝 色! 她 伸 手 抓 住, 却 爬 不 起 身。“ 是 苘 麻 啊!” 她 想。 远 处, 一 只 全 身 角 质 的 动 物 正 凝 视 着 她, 一 如 梦 境 般 地 不 可 思 议。 这 时, 手 中 的 苘 麻 传 出 一 阵 臭 味, 却 是 种 叫“ 氰” 的 无 色 气 体。 她 依 稀 记 得, 氰 乃 是 种 剧 毒 气 体。 然 后, 她 眼 前 一 黑, 就 昏 了 过 去。
醒 来 时, 是 在 一 户 采 药 人 家 的 房 里。 眼 前 的 夫 妇 正 忙 着 熬 药。 散 乱 的 桌 上 仍 放 着 剩 余 的 菝 葜。 菝 葜 有 着 椭 圆 型 的 叶 及 黄 绿 色 的 花。 她 深 知 这 草 药 有 着 解 毒 功 效。 那 女 子 向 她 嘘 寒 问 暖 了 几 句, 她 始 知 这 户 人 家 姓 昶。 从 他 们 口 中 得 知, 她 是 在 街 角 被 发 现 的。 没 有 所 谓 的 山 林, 所 谓 的苘 麻。 而 她, 也 没 有 任 何 惊 讶, 犹 如 发 了 场 梦。
休 息 了 两 天 后, 她 踏 上 了 回 家 的 路 途。 她 知 道 自 己 时 日 无 多, 已 不 想 再 寻 找 苘 麻。 她 想 家, 想 见 见 年 迈 的 父 亲。 回 家 前, 她 带 了 母 亲 最 爱 的 波 斯 菊 插 在 母 亲 的 坟 前。 回 到 家, 父 亲 仍 关 在 房 里 埋 头 研 究。 她 轻 叹 一 声, 不 敢 期 望 太 多。“ 对 不 起 啊! 父 亲, 被 逼 让 你 孤 苦 地 过 接 下 来 的 日 子了!” 她 想。 接 下 来, 只 好 听 天 由 命 了…
药 剂系 /学 士,蔡 沁 慧
文学奖简介
2000年,理大华文学会举办了第一届的理大文学奖——破茧。七年前的筹委们声势浩大地办了一个北马区的理大文学奖。当年烂瓜们的热情,付出与努力得到了热烈的反映。《破茧》分成四个参赛组别即:小说组,诗歌组,散文组和论文组。
可惜,这股热情并没有延续下来;甚至,让人忘记了它。
七年后,一班不懂得什么是文学的大学生不自量力地毅然决定要重办这属于理大生的《理大文学奖》。这一次,筹委们还是一样热情地付出与努力,就只是为了这个《理大文学奖》。七年之痒,说的也许就是我们。
第二届《理大文学奖》设有三个组别即:小说组,诗歌组和散文组。这一次则有幸请来傅承得,庄若,梁靖芬和曾翎龙担任评审。经过大约四个月的努力征稿,这一届的参赛稿件也获得出乎意料的数量。小说组—8篇,散文组—33篇,诗歌组—49篇,总计90篇。
《第二届理大文学奖》现在最让人期待的莫过于是今晚的颁奖典礼。就在今晚,我们会宣布各组别的得奖者。究竟这意义深重的第二届《理大文学奖》会留有谁的名字?留有谁的足迹?一切一切,即将揭晓……
苘 麻 传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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